贺萌在葡萄牙留学时
96年贺中原送贺萌到北京读大学(贺中原父女)
贺家与十九中
贺萌执笔
贺中原:1947年生,1959年-1965年就读于十九中初高中。青岛出版社高级编辑,山东省作家协会理事。
贺中祥:1952年生,1965年-1968年就读于十九中初中。青岛画院国家一级美术师,山东省书法家协会副主席,中国书法家协会理事。
贺同舜:1973年生,1985年-1991年就读于十九中初高中。青岛市辽宁路街道办事处副主任。
贺萌:1978年生,1990年-1996年就读于十九中初高中。新华通讯社记者,副高级译审。
贺群:1982年生,1994年至2000年就读于十九中初高中。现定居加拿大。
贺萌取得北大硕士文凭时
贺家与十九中的渊源,可以追溯到1959年。那时,十九中建校不过三年,我的父亲贺中原就是在那时考入初中部,并在十九中读完高中。
父亲高中毕业后,响应国家号召,远赴青海,成为青海建设兵团的一员,并在高原上度过了他的青年时代。就在父亲高中毕业那年,我的三叔贺中祥进入十九中就读。
父辈们的中学时代是什么样子,我自然很难想象。但从那些泛黄的老照片和父辈们与中学同学的深厚感情来看,那一定也是他们人生中弥足珍贵的记忆。
可以想象的是,父亲和三叔当年也一定是学校里赫赫有名的兄弟。父亲从小钟情于汉语言,饱读诗书,尤其精通古汉语,在中学时期就显现出浓厚的文学功底。三叔自幼学习书法,年纪轻轻就已经在全国比赛中拔得头筹。这兄弟俩舞文弄墨,在中学里自然是很受关注的少年。
同样的情景也发生在我这一代。我的哥哥贺同舜1985年考入十九中。在哥哥寒窗苦读,备战高考的那一年,我进入十九中初中。四年之后,我的堂妹、贺中祥的女儿贺群也成为了十九中的一名学生。相信有很多老师和校友对90年代初期的十九中贺氏兄妹仍然有印象。
在人的一生中,中学时代是最为重要的时期。小学时一切都在懵懂,大学又过于世故——更何况,我父辈那一代很难有上大学的机会。只有中学,才是真正的纯真年代。我们一家人这50多年来的经历又恰恰可以证明,中学会给人生带来怎样深远的影响。
我回头看自己的成长历程,对于在十九中度过的那六年,印象最为深刻的是学校代代传承的人文气息和开放精神。
在90年代,社会普遍认为考大学是唯一出路,课业压力是巨大的。但即使是在那样的社会环境中,我们兄妹三人并没有因此失去兴趣和热情,各自都获得了很多自由发展的空间。
在我的印象里,很少有被动接受“唯一正确答案”的情况。老师们常常是鼓励质疑和发散性思维,给予我们充分的想象空间,不断激发我们的创造力。我仍清晰地记得,初三时的命题作文《我的母校》,一位同学把十九中的旧校园比喻成“一棵古老的树根托起一只沉睡的蟾蜍”,而获得刘宁老师的大加赞赏。我也记得,吕传钵老师因为发现我在数学方面的灵气,多次给我“开小灶”,一路把我培养成为全省奥林匹克数学竞赛的一等奖。我还记得,高中时的会考题目,一位同学在“水至清则无鱼”后面填写了“题至难则无解”,戴正青老师拍腿叫绝的激动劲儿。我当然也记得,考丹立老师把枯燥的政治课讲成了怎样神奇的学科,以至于到了大学,我成了全校唯一一个在哲学课程中得到满分的学生。
我也很难用一种色彩形容自己的中学时代,那是五颜六色、鲜艳靓丽的时代。每一年的元旦联欢会,我们自排自演的节目,拿到今天来看也是精彩的。我们有自己的时装表演T台秀,我们编排的英语小品在全市巡回演出过,我们的校园歌手甚至可以在礼堂里唱摇滚乐!
不要小看90年代中学生这样的成就。要知道,在二十多年前,没有智能手机,没有互联网,没有信息技术。我们唯一可以掌握的资源,就是学校宽松且科学的环境。
我们兄妹三人很幸运,在十九中高中毕业后,都继续接受了良好的教育。我的哥哥现在是一名公务员,我的堂妹则留学深造,现在定居加拿大。我从北外本科毕业后,又取得了北京大学新闻学硕士研究生学位。我还在澳门大学研修,并曾以访问学者的身份在葡萄牙里斯本大学深造。
过去十五年里,我一直从事着自己钟爱的新闻工作,曾经见证过诸多国际大事件,也下过矿井、农田,写出了几十万字的报道,多次获得新华社嘉奖。我在全国发行量最大的报纸《新华每日电讯》副刊开设了自己的专栏,还是新媒体报道的积极探索者。
师者,传道授业解惑。我们遇到的老师,不仅是教育者,更是引领者。我们的青少年时代,正是因为有了这些引领者,而避免了很多迷茫,让我们很好的成为了我们自己。
相信我的父辈们也有着同样的感受,他们精彩的人生就是最好的证明。我的父亲从建设兵团回青后,笔耕不辍,是青岛出版社德高望重的高级编辑,也是山东省作家协会的理事,出版了《送你一片云》等文学作品。我的三叔成为书法界响当当的大家,是中国书法家协会理事、山东省书法家协会副主席。
相较于父辈们取得的成就,今天由我来执笔书写贺家与十九中半个多世纪的故事,我诚惶诚恐。但我可以肯定的是,现在的我们自信豁达有担当,没有给培育过我们的母校丢脸,也延续了贺氏家族的精彩和荣耀。
96届高三六班毕业照
65届校友贺中原先生值毕业50周年,作“致同学树”:
致同学树
——写给高中毕业五十周年
贺中原
记得那年夏天,
我们栽下了你——同学树,
把你栽在这山海环绕的地方,
栽进山的色彩,海的波澜,
栽进风的祝福,雨的心愿。
从此, 我们的生命里
便多了一份挂牵;
我们的生活中
便多了一份期盼;
从此, 我们的梦乡里
便多了一份思念;
我们的眼神中
便多了一份眷恋。
春来的时候, 我们托春风去看望你;
夏来的时候, 我们托细雨去看望你;
秋来的时候, 我们托白云去看望你;
冬来的时候, 我们托雪花去看望你。
哦, 亲爱的同学树,
今天, 我们来看望你了!
为了那个前世的约定,
我们穿过半个世纪的风尘云烟,
从地北天南, 又重新聚拢在你的身边。
当然,有些人再也收不到我们的请柬了——
那个满腹经纶的老教授哪儿去了?
那个文静端庄的小淑女哪儿去了?
那个熊腰虎背的大力士哪儿去了?
那个疾如闪电的飞毛腿哪儿去了?
那个热情泼辣的菊姑娘哪儿去了?
那个温和善良的训哥儿哪儿去了?
那个总是微笑的眼镜姐哪儿去了?
那个老实巴交的忠厚人哪儿去了?
啊, 花开花落, 星移斗转,
亲爱的同学树, 你还好吗?
我们聚集在你的身边,
像一群老顽童,簇拥在时光老人的脚下。
夏日的阳光,透过疏朗的枝叶
照亮了我们脸上的老人斑,
这是生活颁给我们的勋章啊,
不用细问, 你就知道我们走过怎样的雨急风寒!
哦, 亲爱的同学树,
你可曾发现, 我们是不是也有了一些改变?
少了一些轻狂, 多了几分泰然;
少了一些浮华, 多了几分淡然;
少了一些庸俗, 多了几分超然;
少了一些懒散, 多了几分坦然。
唯一不变的, 就是这份同学情谊;
唯一不老的, 就是这份纯真情感。
我想, 同学树下,
也许是世上最平等的一片天地了——
这里没有贵人高官,富豪大款;
这里没有耀眼明星,超凡神仙。
这里的每一个人,
都是真实的自己。
普普通通,像树上的每一片绿叶;
平平淡淡,像树上的每一条枝干。
不管世上有多少风雨,我们都会微笑着共同承担;
不管前面有多少坎坷,我们都会坦然地面对明天。
啊,芳华老去,青春已远,
流年似水,往事如烟,
我们依然如初次相见,
心底依然铭刻着彼此年轻时的容颜。
无论经过多少风景,走过多少青山,
人生最初的那份纯真,
永远是滋润我们心灵的清澈的甘泉。
今天,我们用还不太苍老的手,
轻轻抚摸着你,像抚摸着那些远去的岁月,
抚摸着那无数个昨天和前天。
此时此刻,我忽然想写一首诗,
写给五十年前的那个夏天。
我相信,这棵树的种子一定是那个时候萌生出来的,
原来它一直珍藏在我们的心田。
在我们的心底发芽出苗,抽枝吐翠,
伴着风雨,一天天长大,叶茂枝繁,
尽管已经错过了开花的季节,
那些曾经闪光的青春年华,
永远不会枯黄暗淡。
岁月老了,心灵不会衰老;
时光老了,记忆不会衰老;
容颜老了,眼神不会衰老;
故事老了,思念不会衰老。
让我们和同学树留一张影吧,
让时间为我们作证。
岁月渐远,但此情正浓,
不说再见,因为我们从未分手。
如同这同学树,
静静地站在山海之间,
与山一起,与海一起,
见证着我们的友谊,直到永远。
2015年6月10日于青岛十九中校园
上一篇:《中华艺术家》新闻人物——杨德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