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是一个沉重的话题,我其实并不愿意深究,其中的原因很大程度上在于前世无数的哲学家一直希望完美地解释死亡,却把本应该那么简单的一个问题搞复杂。他们的论著让人看了想晕死,他们自身也终究摆脱不了死亡的命运。看来黑格尔说“存在即真理”是对的,客观存在的真理不需要讲道理。 上周六,我的一个不算近也不算远的亲戚没有预兆地去见了真理。我还记得那天中午上完课回来、父母告诉我这个消息之后,我的心脏咯噔了一下。这消息来得有些突然,但我也没有过于惊讶,因为我平时并不怎么见她。我那时担心的是我的奶奶,担心奶奶的精神状况:毕竟活着的人更为重要。匆匆吃完午饭去了那里,场面实在是悲惨,我不相信有人第一次经历那场面还能全若无事地走出来。第二天清晨,赶到火葬场,进行最后的告别。 现在我握着笔,回想起曾经的一幕又一幕,像幻灯片放映一般在脑海中闪过又闪过。我尤其追忆起再上一次亲人去世,是初二下期末考试那一天,我刚从考场里出来,手机铃声响起,妈妈告诉我,那个“他”已经走了。我赶紧出了学校,到达时我是最晚的,大家碰了面,当时的所有人里面,只有我姥爷对我回头笑了一下(他在拨烧纸)。 到这里有必要说一说我姥爷这个人,他的确有一些与众不同:生了一副维吾尔族人的面孔;嗜酒如命(白酒喝五斤腻了用两瓶啤酒冲口);喜欢捡拾各式花样的破烂儿;双耳特别背;对生活中的一切都很坦然。姥姥经常对我说姥爷他年轻时候的故事,当姥爷的父亲、母亲分别去世的时候,全家只有他没哭;每次上坟,他也从来不会感情冲动。他不是铁石心肠,不然我的童年就算不上快乐;他也不是哪门子钢侠硬汉,他就是不在乎这些,不认为这是什么噩耗或痛苦。我十分崇拜姥爷的这一点,总希望像姥爷那样,但我真的达不到那一种崇高的心灵境界。 我从我的姥姥和姥爷身上学到了很多。姥爷已经提过,他的灵魂赤子一般;而姥姥则是个类似于修女一般的人物,我敢说她一辈子到现在从未有过一丝一毫的邪念、从来不会伤害任何人。令人惊奇的是,姥姥很喜欢听我念韩寒的书、一起听披头士的歌。这两位我身边的古稀老人,一“清”一“纯”,但也许是因为物极必反的缘故罢,这种清纯的品质在我的妈妈身上并没有明显的体现,我的妈妈是一个久经磨炼的人。只是我不知道我算不算得上“清+纯”,还要欢迎所有人来做我的那面镜子。 扯远了,还是要扯回来。关于死亡,我和爸爸曾就此话题长聊过,大约是我小学六年级的时候,那时我迷于李小龙,但与很多龙迷不同的是我的双节棍没练好,却形成了我最初的一些思想,以及所谓哲学概念。李小龙最后一部电影(未完成便去世)《死亡游戏》中所要传导的一个理念是我一直信奉的,那便是“生是一个等待死的过程”。我不知道你们会怎么想,反正我认为这并不是在宣扬消极的人生态度,相反,它指示了我们“等待”是必然的,“离开”是不需要过分纠结的。上了灵魂列车的人儿不再会有苦痛,曾经的一切都将远去,他们回到了各 自上帝、佛祖、真主、事业、金钱等等等等的怀抱。他们不会有任何惋惜,惋惜的,只会是送别的人儿。 但列车开走了,载着逝去的同胞开走了。 既然无法改变,那为什么不能笑一下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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