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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后:我离家出走这一年 五天前,宁波市某派出所一天之内接到了两个孩子离家出走的报案,一个女孩11岁,一个男孩10岁。两天后被找到的孩子们却不愿回家,因为回去很寂寞。 十天前,离家出走的16岁贵州女孩小毛被父亲无意中撞见,才终于结束了长达一年的流浪生涯。 两周前,14岁的郑州少年小桐因为体育课蛙跳成绩不合格,被父亲责骂而离家出走。 一个月前,15岁的吉林女孩嘉琦因为在网上“偷菜”被母亲打骂离家出走,身上甚至没带钱。14岁的安徽少年小毅出走之余还带走了两个同校的“小弟”,这已经是他第9次离家了。 未成年人的离家出走似乎正在变得越来越“轻松”,这些“见多识广”的孩子们可以轻而易举地获得出走的各种“必备”条件:他们可以通过伪造的身份证件躲避家人和警方的搜寻,租住在疏于管理的城中村,流连于登记制度形同虚设的网吧,他们甚至可以通过网络找到一起出走的同伴…… 今天,我们就将讲述一个这样的故事,故事的重点不在于孩子,而在于漏洞百出的成人世界。 编者按 如果挨着自己地摊儿卖狗的“同行”不是警察家属,宋钧现在可能还揣着假身份证“漂”在北京。这个离家出走的17岁少年,在一年的“流浪”生活意外结束之后,往博客里贴了一篇颇有“技术含量”的《90后精品出走指南》—— 出走 垃圾场里“捡”身份证 宋钧从家乡内蒙古到北京那天是正月十三,他并没有像人们想象中的出走少年那样,在迷茫和彷徨中寻找一个临时的容身之所,等待他的是天通苑附近一间十多平方米的“鸽子楼”,这是他出走之前通过租房网站订下的房子,月租180元。 对于离家出走的原因,宋钧轻描淡写:“在学校混得不好,父母净忙工作,自己出来闯闯。”他的出走几乎可以算是“有计划有步骤”地进行的,想法酝酿了半年,具体着手准备则从离家前的半个月开始。离家那天,除了这些天攒下来的3000元钱,还有“好几张身份证”;如果没有这些假证件——宋钧的出走生活将会寸步难行,起码连去正规网吧上网都办不到。 给宋钧办理“身份证”的是在街边儿喷涂“办证”广告的假证贩子。“我办的时候一代证80,二代证140,”宋钧说。不过,这种方式他并不推荐,因为经过亲自实践,宋钧觉得这些在街头巷尾发小广告的假证贩子大多“速度慢,质量也没有保障。” 和网络格外亲密的“90后”们更习惯用互联网解决问题。“用搜索引擎搜索‘出售个人信息’就能查到许多渠道,主要有汽车4S店车主信息、保险公司客户信息、电视购物客户信息等,他们会给你先看一张照片,上面是挡住身份证号的复印件或原件”,宋钧说:“一定要先看样品再打全款。” 他还摸到一个能便宜搞到“真”身份证的地方——垃圾场。“那附近有许多拾荒者,他们会捡到不少,主要是小偷偷完钱包,把钱拿走,钱包扔了,身份证变为垃圾流出,给他们5到10元就能买到一张。” 搞到“身份证”只是第一步,接着宋钧用假身份证成功办到了“真”暂住证,并且办了两次。“钢印在桌子上,自己盖;然后说身份证号,里面的人就给你往电脑上打,看一眼证件上照片是不是本人,就把身份证甩回来了”,宋钧说, “城中村的治安员专业知识差,辨别不出证件真假,容易蒙混过关。” 有了“真”暂住证之后,宋钧就不再带那些假身份证了,“真的比假的好使,好多地方都认暂住证。” 藏身 20块钱过一个星期 因为钱不多,宋钧只能尽量找便宜的房子。他所说的“鸽子楼”是一户城中村居民把自家的三层小楼分成多个隔间,供外来人口租住,水费不要钱,电费1块钱1度,没有卫生间。他住在最顶层。 与此同时,宋钧远在内蒙古的父母正想方设法寻找失去消息的儿子。警察、私家侦探、亲朋好友……能用的办法都用上了,甚至用卫星定位儿子的手机。可是为了躲避父母的寻找,宋钧已经卖掉了自己的手机。为了避免被发现,他也不再登录自己原先的QQ号和各种论坛账号,“因为一旦报警,所有的公司可能都会配合警方的调查,再登录的话很容易被发现。”就这样宋钧藏匿了将近一年。 很快,生活最粗粝现实的一面摆在了宋钧面前。衣柜、桌子、储物柜和一个电磁炉就是他置办的全部家当。家具都是从附近的白坊市场淘回来的二手货,桌子只花了40块钱。 住的问题解决了,接下来就是吃。宋钧最常用的办法是到市场里买外卖的成品菜,“一般一套两个菜,5元左右,再加上1元两个的馒头,每日花销可以控制在15元之内。”而他最理想的方法则是从附近的大学搞一张学校食堂的饭卡,这样可以省下不少钱。 即便如此,离家后不到一个月,宋钧就花光了所有的钱,卖手机的500元钱全都交了房租,最“惨”的时候他一个礼拜只花了20元钱,每次吃一个5元钱的盒饭,“吃不饱也得忍着。” 于是,他开始试着寻找工作来养活自己。 |